第二十七卷 换巢鸾凤 第百卅一章 翻羽难去，丹心作灰（2/19）

定王身分摄政时的从容简直判若两。

老犹记得当时读罢诏书，摒退了左右，独个儿拎着酒坛踏月行，直至山后荒谷，倚松饮罢瓦酲一飞，应着满山回的匡当声长笑不绝。那是自他离京以来，一次如此开怀，胸中浊郁尽吐，仿佛又回到与阿旮在东海长滨练武、镇胡闹的子。

──独孤容，你这等样，也有冤的时候！

如独孤家老十七这般没心眼，终也疑心是他的好二哥觊觎大位，可见独孤容的忧畏并非无稽。普天之下，怕只有老知道独孤容确实是背了黑锅。这世上，没能杀得死阿旮；能害死他的，始终只有他自己而已。

“我教你的，是天下无敌的道理。要不要练下去，你须考虑清楚，这路走了便不能回。”传授他俩本领的异难得敛起平的轻佻，说这话时双目炯炯，逆光的面孔透着一望不进的，连滨岸岩外的骄阳白都像突然失去了温度，变成幽影般触摸不着的怪异存在。

他不由打了个寒噤，阿旮却笑起来。

“你傻啦？打架，就是要赢！老输有什么意思？”浓眉轩起，叼着杆一迳抖脚：“不过天下无敌什么……你吹的吧！这么厉害打擂都来不及了，在这儿同我们瞎搅和？骗老子没读书啊，我！”“昨天我教你的法子不管用？”异冷笑。

“妈的，管用！”阿旮眉花眼笑，神都来了。“老子连宰七个，一个都没走脱，痛快，真痛快！哈哈哈哈哈！”“象山七鳄”可不是什么市井混混。他们是东海赫赫有名的黑道巨寇，名列官府悬红，在其鱼横行的象山郡地界，官绅争相走避，白道划地自清，任由郡内喋血哀鸿、荒烟缕缕，宛若为世所遗的一处小小炼狱。

除掉象山七鳄的计画出于他的心排布。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观察布置，分别制造七鳄落单的时机，让阿旮在一内一个接一个挑了七名剧寇，衔接之、脱身之巧，可谓见缝针，滴水不漏。

而这三个月里，阿旮每天除了出海捕鱼，就只和异打架。他在鲲鹏学府和玉霄派都学过武功，知上乘内功莫不是寓大道于行走坐卧、呼吸吐纳之间，于冥冥中修成境界，然而异对阿旮做的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

拳对拳、眼还眼，溅血卧沙，负隅顽抗……如两野兽相互撕咬，每回冲撞都是命相搏，差别仅在于彼此间悬殊的力量；阿旮求的往往非是胜利，而是生存。

异痛打阿旮的程度堪比凌迟，不仅折磨少年的身体，更不断打击其意志。起初他觉得这一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