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八章 至诚无碍,心若镜台(6/16)

染红霞听得遍体生寒。

初次见她,是在那小小的漂流舟里,那时这位“符姑娘”与耿照赤身体,说是清清白白的怕也没肯信。染红霞与耿照在危难中互诉心曲,还来不及问这事,心里隐约希望能像说到弦子时一样,终也给她一个“只是好朋友”的答复。

远比醋意、猜忌更可怕的,是这名子身上的夜行黑衣,以及被她随手弃置的白灯笼。

纵使涂抹污泥遮掩,那血一般的红墨仍被焰火映出灯笼糊纸,代表游尸门的骷髅仿佛有幽魂寄宿其中,嘲笑她似的歪着在岸边湿泥之中,随着炬焰一闪一闪地跳动。

两个隔着沙洲芦苇,以及地上明明灭灭的灯笼对望着,呼啸的江风刮不走长长的静默。染红霞不但认得这盏灯笼,也认得灯笼之后的影--除了符赤锦骄的身段之外,背上背的瓦罐也十分醒目。

再否认的话就不是傻子,而是把他当成傻子了。宝宝锦儿可一点都不傻。

最后,打沉默的还是染红霞。

“耿……他呢?”她轻声问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符赤锦摇摇。“我也正在找。二掌院,我……”

染红霞淡淡望着她。符赤锦欲言又止,片刻才叹了气,微笑道:“我说得再多也没用,我一回见你,就知道你是心有定见的。我也是。样子机伶,骨子里却是个认死道理的脾气,谁来说都没用。”

染红霞一点也不想听她说“我也是”。

想起被拣走的那身红衣裳,握着金剑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。这……有什么好揪心的?又不是我做贼!心里的冰凉却不见消减。染红霞紧咬银牙,忍着浑身的刺骨,不让自己露出软弱的样子。好不容易才盼到的,转眼又要飞去……这世上的事,怎会如此令难受?

她的从容宁定,令染红霞不由得生出一丝怯意。

这对从小就勇敢无畏更胜男孩儿的二掌院来说,几乎是不曾发生过的事。

耿照离开映月舰没几天,她听二屏言谈之中有意无意提起,说镇东将军慕容柔新收了流影城典卫耿大于帐下,当着越浦一文武僚属的面亲自布达,好生风光;在场除了耿大,最引注目的便是他那雪肤花颜的美貌夫。不少在背地里暗暗称羡,羡慕的不是他宦途显达、年少得志,而是夜夜得拥这般稀世尤物……

“耿大?就是那个耿照么?”

方翠屏一边收拾一边听着,本是漫不经心,忽然蹙眉打住,转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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