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卷 四极明府 第百四六章 蒺藜长据，如见斯容（12/16）

避之唯恐不及；岂料经年累月下来，这种强烈的排斥最后却化成了病态的好奇心，反而更想去碰触它、观察它，从骤然涌现的恶心反胃中得到快感。

至此，其或有解脱之快，看在旁眼中，却觉这已然发疯，无可救之药。

睿智如蚳狩云、正直如雪艳青，竟也难脱窠臼，只能说当局者迷了。

若数百年来，黑蜘蛛始终甘于引领天罗香之往来禁道、替北山石窟补充新鲜蔬食，或许这就是羊皮古誓上记载的盟约内容，她们并没有其他想要的东西，所为不过守誓而已。

——如果出禁道的规矩，从来没有例外的话。盘据冷鑪禁道的黑蜘蛛，便是世上最理想的看门犬了。

“据教门典籍所载，过去的确无有例外，没有誓约者的通行命令，黑蜘蛛绝不放行。”他正试图为她开解时，老却明快地打断了他。“唯二的两次，却是出现在我眼下。”

“两次？”耿照喃喃覆诵，只觉思路一下子全了套。

如此一来，意义就完全不同了。

仅只一次，还能推说是意外；光就姥姥亲身所历，便已有过两例，有无可能在漫长的岁月里，其实发生过无数次私纵，只是教门隐而不宣，刻意饰太平？这个可能一旦确立，不仅天罗香门户开，甚且看门者随时都有窝里反的风险，因此姥姥急于取回宝典，唯有厘清古誓内容，方知黑蜘蛛是否别有用心。

耿照灵光闪现，忽明白其中一例是何所为。

“明姑娘……我是说蘅儿姑娘，”蚳狩云没同他说过明栈雪的本名，只知其中有个“蘅”字。“她盗走了天罗经，私自反出教门，逃亡之际，决计不能持有门主或姥姥的手谕。我猜她便是那两例的其中之一，是也不是？”

蚳狩云笑起来，将呵凉的笋尖汤放下，端起耿照的空碗为他舀汤。

“你这般聪明，若不能为我教门所用，拼着苍生无救，姥姥都想先除掉你了，免得将来后悔莫及。”她叹了气，盛汤的动作优雅动，而且轻灵晓畅，丝毫不像上了年纪的模样。耿照不由想起明栈雪，惊觉外表绝无半点相类的两，竟能予宛若母般一模印就的鲜明印象。

“我一直不敢问，毕竟是贵派的家务。但明姑娘……我是说蘅儿姑娘她究竟犯了什么事，以致甘冒门出教的大不讳，也要盗走如此紧要的典籍？”虽说明栈雪声声，不离“我行我素”四字，综观她协助岳宸风取七神绝等行止，也颇能呼应其自白，但耿照始终感觉她的所作所为，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