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卷 四极明府 第百四六章 蒺藜长据，如见斯容（13/16）

着一野火燎原般的狂怒，并非贪得无厌、一意占夺，更像被什么东西伤害了，欲寻一处出宣泄；证诸她对天罗香展开的毁灭报复，益发支持着耿照的直觉。

蚳狩云停下动作。

虽只一瞬，但她双手不自然地于半空中一僵，省起失态，忙优雅地放落汤碗，才发现桌前已有一副碗匙，这碗原是耿照的。耿照起身欲接，她却平平推过桌去，低垂眼帘，抚桌淡笑：“她杀了自己的师父，本门前代门主，离去前还试图纵火焚烧冷鑪谷，所幸及时下了场大雨，未能得逞。欺师灭祖之，无论在黑白两道，都只有一个下场，若非这些年她避得无影无踪，早已擒捉正法。”

耿照无法想像杀纵火的明姑娘是什么模样，那与他心目中优雅慧黠、风万种的明栈雪直若天地云泥，相差不可以道里计。明姑娘虽非心慈手软的子，却有原则、讲道理，会做出如许疯狂的行径，纵说不上“有可原”，其中必有原因。

“那时候，谷里的况得很，她四处放火、见就杀，就像发疯似的。”姥姥低道：“我急于抢救门主命，无暇他顾，料她再怎么闹腾，总不能翅飞出去，只教艳儿去追她。她武功非是艳儿的敌手，急下钻禁道；我听了艳儿的回报，满以为黑蜘蛛会将尸首连同天罗经送回，一如既往，怎知她们居然将纵放出谷，更延误了咱们追回宝典的时机，教那丫扬长而去，从此不知所踪。”

她抬起来，定定望着耿照。

“从那时起，我便再也不能如过去一般，全信禁道乃教门之守护。”

“禁道那厢，可曾给过解释？”

“黑蜘蛛从不解释。”老喃喃道：“她们没有名字，个个以黑纱里，过去我们送地底的那些，里上黑纱后便再也辨别不出身份，是不是还活着、过着何等生活，通通一无所知。在薰儿之前，教门甚至没有过能回报消息的暗桩，但即使是她，也无法知晓如今掌管黑蜘蛛的，究竟是什么。”

此事之后，姥姥才真正怀疑起黑蜘蛛的用心，表面看来，是开始着手培养能渗透禁道的暗桩，实际上是藉此试探黑蜘蛛的底线，看她们对此举的反应，以判断对教门有无提防、乃至出手之意——这表示两桩例外里的另一桩，却是发生在明栈雪之前。

否则，黑蜘蛛在明姑娘之后又一例，敌意昭然若揭，就算姥姥将手下视为弃子，牺牲得毫不痛怀，也没必要白白饶上一名苏合薰；若例外是在苏合薰跻身领路使者之后才发生，则代表黑蜘蛛不但识姥姥的用心